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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ftword2周前 (11-04)小说文章3
谢娜:我可以控制我的光

校花高考和我打赌,输了任我亲,我藏漏算的题暗喜:注定你是我的

林溪把一瓶冰镇可乐“啪”地一声放在我桌上时,整个晚自习教室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
水珠顺着红色的瓶身往下滚,像她额角渗出的细汗。

“周野。”

她喊我名字,声音不大,但足够清晰。

我抬起头,从一堆模拟卷里把视线拔出来,眯着眼看她。

教室的灯光有点晃眼,给她全身都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,像个不真实的天使。

但她不是。

她是林溪,我们一中的校花,年级第一的有力竞争者,以及,我暗恋了三年的女人。

“干嘛?”我装作不耐烦,伸手拨了拨额前被汗粘住的刘海。

全班同学的八卦雷达“嗡”地一下全开了,所有人都竖着耳朵,假装在埋头苦读。

“打个赌吧。”她说。

我挑了挑眉,没说话,等着她的下文。

“就赌这次高考,”林溪微微前倾,凑近了些,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钻进我鼻子里,“看谁的总分高。”

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
这娘们,玩这么大?

“赌注呢?”我靠在椅背上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。

她笑了,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像弯弯的月牙。

“我赢了,你以后见到我,绕道走。”
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
这赌注,够狠。

“那你输了呢?”我盯着她的眼睛问。

林溪的脸颊似乎红了一下,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,她直视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:

“我输了,任你处置。”

“轰——”

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
任我处置?

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,在我脑海里反复回荡,掀起滔天巨浪。

周围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。

我最好的哥们儿胖虎在后面用笔戳了戳我的背,压低声音说:“疯了吧野哥?别答应啊!这娘们是想让你社死!”

我没理他。

我的视线死死锁在林溪的脸上。

她的眼神里有挑衅,有自信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
“比如呢?”我追问,声音有点哑。

“比如……”她顿了顿,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“比如让你亲一下。”

教室里彻底安静了。

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俩身上。

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。

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胖虎在后面已经快把我的校服戳穿了。

“周野,你敢不敢?”林溪又逼近了一步。

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,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映出我有些慌乱的倒影。

我深吸一口气,闻到的全是她身上那股清甜的香味。

“好。”

我听见自己说。

“我跟你赌。”

林溪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。

随即,她又笑了,这次笑得更灿烂了。

“一言为定。”

她说完,转身就走,马尾辫在空中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。

直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教室里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。

胖虎立刻凑了过来,一张胖脸皱成了包子。

“野哥,你是不是傻了?林溪什么水平你不知道?年级前三的常客!你跟她赌总分?你这不是把脸伸过去让她打吗?”

我没说话,只是拿起桌上那瓶可乐,拧开,灌了一大口。

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浇灭了我心里一半的火。

“你不懂。”我对胖虎说。

他当然不懂。

他不知道,就在昨天下午的数学课上,发生了什么。

昨天下午,最后一节是数学课。

教我们数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姓王,我们都叫他老王。

老王是个特级教师,教学水平没得说,就是有点迷糊,经常讲着讲着课就跑题。

临近下课的时候,他讲完最后一道压轴题的解法,大概是看我们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,蔫头耷脑,就想给我们提提神。

“同学们啊,”老王推了推他的老花镜,“最后这十几天,一定要稳住心态,回归基础,把错题本再过几遍。”

下面一片有气无力的“哦”。

老王叹了口气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我们听。

“尤其是数学,最后那道大题,每年都那几个套路。今年我猜啊,十有八九,会考解析几何里那个‘定点定值’问题,而且是椭圆结合向量的。”

他顿了顿,用粉笔在黑板上“刷刷刷”写了几个关键条件和一个极其复杂的参数方程。

“就像这种形式的,去年省里模拟卷出过一道类似的,但那个太简单了。高考肯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,把参数搞得更复杂,运算量更大。”

“你们回去,把这个模型给我吃透了。找到三个不同的解法,尤其是用齐次式构造和点差法的那两种,一定要滚瓜烂熟。”

“记住我说的,考到了,就是白送的分。考不到,你们也没损失什么。”

说完,下课铃就响了。

老王夹着教案,晃晃悠悠地走了。

教室里大部分人都没当回事。

“猜题”这种事,每个老师都会干。

十猜九不中。

大家早就习惯了。

只有我,把老王在黑板上留下的那几个潦草的鬼画符,一字不差地抄在了草稿纸的最深处。

因为我知道,老王不是一般的老师。

他是省高考命题组的前成员。

虽然已经退休好几年了,但人脉和消息渠道肯定还在。

他不是在猜题。

他是在“漏题”。

虽然不是原题,但这几乎就是指明了最后一道大题的方向和模型。

这分,对于我们这种水平的人来说,就是天王山之战。

谁能做出来,谁就赢了。

谁做不出来,哪怕前面全对,也可能一败涂地。

而林溪,我太了解她了。

她数学很好,但不是顶级。

她的强项在于稳定,基础扎实,几乎从不失误。

但她的弱点,也恰恰在于解难题的灵活性和创造性不足。

像老王说的这种极其复杂的、运算量巨大的新颖模型,她在考场那种高压环境下,大概率是啃不下来的。

而我,不一样。

我的数学,是我的王牌。

我最擅长的,就是啃这种硬骨头。

只要给我一个方向,我能把它的十八代祖宗都给刨出来。

所以,当林-溪提出那个赌约的时候,我表面上慌得一批,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。

这哪是赌博?

这分明是送分题。

不,是送人题。

她注定是我的了。

胖虎看我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,更急了。

“你笑个屁啊!你知不知道你俩上次月考差多少分?她比你高了整整8分!8分啊!高考考场上,一分就能干掉一操场的人!”

“淡定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把可乐喝完,然后把空瓶子精准地扔进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。

“看着吧,这次,我赢定了。”

接下来的十几天,我进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备战状态。

我把老王提到的那个“椭圆结合向量的定点定值”问题,翻来覆去地研究。

我找遍了市面上所有的教辅资料,把类似题型全都做了一遍。

我甚至自己动手,改变参数,改变条件,给自己出题,然后用五种不同的方法去解。

齐次式构造、点差法、韦达定理、参数方程、甚至极坐标。

我把每一种解法的步骤、关键点、易错点,都总结得清清楚楚,写了满满三大张纸。

然后,我把这三张纸,像武功秘籍一样,藏在了我的枕头底下。

白天,我在学校和大家一样复习,做卷子,讲题。

林溪偶尔会过来问我问题,大多是物理或者化学的难题。

我每次都装作很认真地给她讲,心里却在想:问吧问吧,尽情地问吧。反正你最关键的那道题,是绝对想不到的。

有一次,她拿着一道数学题过来。

是一道解析几何,但只是个很常规的圆锥曲线问题。

“周野,这道题的第三问,你看看怎么做比较简便?”

我瞥了一眼,心里冷笑。

太简单了。

跟我枕头底下那三张纸比起来,这简直就是幼儿园级别。

我拿起笔,三下五除二,用一个她没想到的向量法给她解了出来。

她看着我的解题步骤,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。

“你数学……好像又进步了。”

“还行吧。”我故作谦虚,“最近刷题刷的。”

她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说什么,拿着卷子回去了。

我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开始膨胀。

林-溪啊林-溪,你千算万算,也算不到,我有王牌在手。

你以为我们是公平对决,其实,我早就开了上帝视角。

这个赌,你从一开始就输了。

晚上回到家,吃完饭,我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

我爸妈看我这么用功,又是欣慰又是担心。

我妈每天晚上都给我端来一碗银耳莲子汤。

“儿子,别太累了,注意身体。考个一本就行,咱不强求什么清华北大。”

我一边喝汤,一边含糊地“嗯嗯”应着。

心里想的是:妈,你儿子这次要干一件大事。

一件比考清华北大还重要的事。

等我把汤喝完,我妈收拾碗筷出去后,我就立刻从枕头底下摸出我的“武功秘籍”。

对着台灯,一遍又一遍地看,一遍又一遍地背。

那些复杂的公式,繁琐的推导,在我眼里,都变成了林溪的脸。

她的眼睛,她的鼻子,她的嘴唇。

我甚至开始想象,高考结束,成绩出来那天。

我拿着比她高的成绩单,走到她面前。

她会是什么表情?

惊讶?不甘?还是……愿赌服输的羞涩?

然后,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我慢慢靠近她……

想到这里,我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“嘿嘿嘿……”

“周野!你大半夜不睡觉,傻笑什么呢!”我爸在门外吼了一嗓子。

我吓得一激灵,赶紧把“秘籍”塞回枕头底下,关灯,躺下。

黑暗中,我的心脏还在“砰砰”狂跳。

激动,期待,还有一丝丝做贼心虚的紧张。

这种感觉,太他妈刺激了。

高考前一天下午,学校放假,让我们回家调整状态。

走出校门的时候,我又碰到了林溪。

她和几个女同学在一起,叽叽喳喳地聊着天,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不安。

看到我,她停下了脚步。

“周野。”

“嗯?”

“明天加油。”她说。

“你也是。”我点点头。

我们对视了几秒钟,阳光正好,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,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
她的一个闺蜜在旁边起哄:“哎哟,林溪,还跟你的‘赌徒’加油呢?不怕他考得比你好啊?”

林溪瞪了她一眼,脸有点红。

“赌归赌,加油归加油。”

我笑了。

“放心吧,”我对她说,“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
说完,我转身就走,留给她一个自认为帅气逼人的背影。

我没说的是,我不会让你失望地输掉这个赌局。

因为,赢的人,注定是我。

高考那天,天很蓝,云很白。

我爸开车送我到考点,一路上比我还紧张,手心全是汗。

“儿子,别紧张,正常发挥就行。会的就写,不会的就蒙,千万别空着。”

“知道了爸,你都说八百遍了。”

到了考点门口,已经人山人海。

各种送考的家长,穿着红色T恤的老师,还有我们这些即将奔赴战场的考生。

我在人群中寻找林溪的身影,但没找到。

也好。

考前不见面,免得影响我发挥。

第一门考语文。

中规中矩,作文题也在我预料的范围内。

写完,感觉还不错。

中午回家吃饭,我妈做了六个菜,全是讨彩头的。

什么“鱼跃龙门”、“旗开得胜”。

我没什么胃口,扒拉了两口饭,就回房间睡午觉了。

下午,是决定命运的数学。

走进考场的时候,我的手心也开始出汗了。

尽管我有“王牌”,但高考的氛围,还是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

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深呼吸,闭上眼睛,脑海里开始过电影一样地回放那道“定点定值”问题的三种解法。

每一个步骤,每一个细节,都清晰无比。

铃声响起,发卷。

我拿到卷子,先是快速浏览了一遍。

前面的选择题、填空题,难度适中。

几道大题,也都是常规题型。

我的心,稍微放下来了一点。

然后,我翻到了最后一页。

我的目光,死死地盯住了最后那道压轴题。

——解析几何。

我的心脏,猛地一跳。

来了!

果然是解析几何!

老王牛逼!

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,开始从头做题。

前面的题目,我做得异常顺利。

笔尖在草稿纸上“刷刷”作响,思路清晰得像一条奔腾的河流。

一个半小时后,我做完了除了最后一道题之外的所有题目。

我看了一眼手表,还剩下整整一个小时。

时间,绰绰有余。

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胜利的旗帜已经在向我招手。

我甚至有闲心抬头看了一眼窗外。

阳光正好,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。

一切都那么美好。

好了,周野。

现在,是见证奇迹的时刻。

我拿起笔,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最后那道题上。

我开始仔细审题。

“已知椭圆C: x^2/a^2 + y^2/b^2 = 1 (a>b>0)……”

嗯,是椭圆,没问题。

“……过点P(x, y)的两条直线l和l与椭圆C分别交于A, B和M, N四点……”

嗯,直线与椭圆相交,常规操作。

“……若k(AM) + k(BN)为定值……”

嗯?

等等。

k(AM) + k(BN)为定值?

斜率和为定值?

这……这是什么模型?

我的大脑,瞬间“嗡”地一下。

这不对啊!

老王说的不是这个!

老王说的是向量!是向量数量积或者共线的问题!

怎么会是斜率和为定值?

我懵了。

我把题目又读了一遍,一个字一个字地读。

没错,就是斜率和为定值。

这他妈……跟我准备的“定点定值”问题,完全是两码事!

虽然都是解析几何,虽然都是椭圆,但这内在的数学模型和解题思路,差了十万八千里!

冷汗,一下子就从我的额头冒了出来。

怎么会这样?

老王搞错了?

还是我记错了?

不可能!我记得清清楚楚,那三张纸现在还在我枕头底下躺着!

难道……难道是命题组临时换题了?

我的心,一点一点地往下沉。

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珠穆朗玛峰顶,一脚踹到了马里亚纳海沟。

大脑一片空白。

之前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得意,瞬间荡然无存。

只剩下无尽的慌乱和恐惧。

我拿起笔,想尝试着解一下。

设直线方程,联立,韦达定理……

草稿纸上很快就写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式子。

x, y, x, y……

各种字母和符号在我眼前飞舞,像一群嘲笑我的小鬼。

我根本找不到头绪。

这个“斜率和为定值”的模型,我见过,但做得不多。

它需要一种非常巧妙的代换和构造,才能把那个定值给求出来。

而我现在,脑子里一团浆糊,根本想不起来那个关键的构造方法是什么。

时间,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考场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“沙沙”声。

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
汗水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,滴在卷子上,晕开了一小片墨迹。

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。

只剩下半个小时了。

怎么办?

怎么办!

放弃吗?

放弃这分?

那我拿什么去赢林溪?

我拿什么去要那个吻?

不!

我不能放弃!
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闭上眼睛,深呼吸。

脑海里疯狂地搜索着所有关于解析几何的知识点。

点差法?不行。

齐次式?也不对。

难道要用参数方程?

我重新设了参数,又是一通狂算。

结果,算出来一个更加复杂的式子,根本化简不了。

完了。

这次,真的完了。

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
我瘫在椅子上,呆呆地看着那道题。

它就像一个黑洞,吞噬了我所有的希望和努力。

我甚至开始怀疑人生。

我这十几天,到底在干什么?

我像个傻子一样,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“消息”上。

我自以为聪明,自以为掌控了全局。

到头来,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小丑。

我输了。

输得一败涂地。

输给了自己的小聪明和投机取巧。

最后的十五分钟,我是在一种半放弃的状态下度过的。

我胡乱地写了几个步骤,希望能拿到一点过程分。

然后,我就开始发呆。

我想到了林溪。

她现在,应该也在做这道题吧。

以她的性格,她肯定不会相信什么“漏题”的鬼话。

她一定会把所有可能的模型都复习到。

也许,这个“斜率和为定值”的问题,她早就烂熟于心了。

她现在,可能已经解出来了。

正带着一丝微笑,检查着前面的题目。

而我,却像个斗败的公鸡,在这里怀疑人生。

讽刺。

铃声响起的时候,我甚至没有力气站起来。

监考老师走过来,收走了我的卷子。

我看着那张写满了我挣扎和绝望的答题卡,心里五味杂陈。

走出考场的时候,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。

我爸在门口等我,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,脸色一变。

“儿子,怎么了?考得不好?”

我摇了摇头,不想说话。

“没事没事,”我爸赶紧安慰我,“考完一门就忘一门,别影响下一科。走,回家,妈给你炖了鸡汤。”

我像个木偶一样,被我爸塞进了车里。

回家的路上,我一言不发。

我满脑子都是那道该死的数学题,和林溪可能得意的笑脸。

那个吻。

那个我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。

现在,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我不仅得不到那个吻,我还要在以后见到她的时候,绕道走。

我成了那个赌输了的,要夹着尾巴逃跑的丧家之犬。

我把头埋在手里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接下来的几门考试,我都是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考完的。

虽然理综是我的强项,英语也发挥得还行。

但我知道,数学那失去的分,甚至可能更多,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回来的。

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,全班同学都去KTV通宵唱歌。

胖虎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,让我过去。

“野哥,快来啊!解放了!林溪也来了!”

听到林溪的名字,我心里一抽。

“我不去了,累了,想睡觉。”

我挂了电话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
我不敢去。

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。

那个赌约,像一块巨石,压在我的心上。

等待出分的日子,是漫长而煎熬的。

我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,打游戏,看电影,就是不敢去想高考的事。

我爸妈看我这样,也不敢多问,只是默默地做好饭,然后叹着气走开。

我拉黑了所有的同学群。

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估分、关于未来的讨论。

我在逃避。

我知道。

出分那天,我睡到了中午才起来。

我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,比我还紧张。

“儿子,查分网站可以进了,要不……查一下?”

我磨蹭了半天,才慢吞吞地走到电脑前。

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的时候,我的手都在抖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点下了“查询”按钮。

页面跳转。

一排数字,出现在屏幕上。

语文:

数学:

英语:

理综:

总分:

我盯着那个“”的数学成绩,看了足足一分钟。

比我预估的要高。

看来最后那道题,过程分给了不少。

但这个分数,够吗?

能赢林溪吗?

我不知道。

我的心,又悬了起来。

“怎么样怎么样?”我妈凑过来问。

“。”我说。

“哎哟!这么高!”我妈一下子就笑了,“不错不错!超常发挥了!肯定能上个好大学了!”

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。
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
是胖虎打来的。

我犹豫了一下,接了。

“野哥!你考了多少?!”胖虎的声音跟打雷一样。

“。你呢?”

“我操!牛逼啊!我才,刚过一本线。你这分数,稳了啊!”

“还行吧。”我没什么情绪。

“哎,对了,”胖虎压低了声音,“你知道林溪考了多少吗?”

我的心,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多少?”

“。”

我的大脑,瞬间一片空白。

只剩下这两个数字,在反复回荡。

比我,高了两分。

就两分。

我输了。

我终究,还是输了。

虽然只差两分,但输了就是输了。

所有的侥幸,所有的幻想,在这一刻,全部破碎。

“野哥?野哥?你还在听吗?”胖虎在电话那头喊。

“在。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。

“哎,你也别太难过了。就差两分,非战之罪啊!而且你数学考了,也很牛逼了!听说这次数学特别难,最后一道题,我们班好像就没几个做出来的。”

“林溪……做出来了吗?”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。

“她?她也没完全做出来。”胖虎说,“我听她闺蜜说的,她也就写了一半,拿了七八分的样子。但是她前面基础题一分没丢,所以总分还是高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心里更不是滋味了。

原来,她也没做出来。

我们都被那道该死的题给坑了。

可是,她还是赢了。

赢在了她那扎实的基本功上。

而我,输给了自己的投机取巧。

这比她完全做出来,而我没做出来,更让我难受。

“野哥,晚上出来聚聚吧,班长组织的散伙饭。”

“再说吧。”

我挂了电话,把自己扔在床上。

天花板上的吊灯,在眼前晃来晃去。

我输了。

这个事实,像一把钝刀,在我心里来回地割。

我不仅要兑现“绕道走”的承诺。

我还失去了一个,我本以为唾手可得的,亲吻她的机会。

不。

现在想来,那个机会,从来就不属于我。

是我自己,把它变成了一个笑话。

晚上,我还是去了散伙饭。

我想,逃避不是办法。

该面对的,总要面对。

在饭店包厢里,我看到了林溪。

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长发披肩,在人群中,依然是那么耀眼。

她也看到了我。

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,然后她很快就移开了。

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,胖虎立刻凑了过来。

“来了啊野哥!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?”

“有什么不敢的。”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,一口灌了下去。

“想开点,”胖虎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不就是个打赌吗?大丈夫能屈能伸!以后见了嫂子……哦不,见了林溪,咱绕着走就是了!”

我白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饭局上,大家都在高谈阔论。

聊分数,聊志愿,聊未来。

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解放后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。

只有我,像个局外人,默默地喝着酒。

林溪坐在主桌,被一群同学围着。

她是今晚的焦点。

分,大概率是全市前几名了。

清华北大,任她挑。

我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,心里一阵阵地发堵。

酒过三巡,有人开始起哄。

“哎,周野!林溪!你们俩的赌约,还算不算数啊?”

一个不怕死的男生喊了一嗓子。

整个包厢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所有人的目光,又一次聚焦在我俩身上。

我握着酒杯的手,紧了紧。

林溪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。

“算数啊,怎么不算数?”我站了起来,因为喝了点酒,胆子也大了起来,“我周野,愿赌服输。”

我看着林溪,一字一句地说:“从今以后,我见到你,绕道走。”

说完,我端起酒杯,对着她,一饮而尽。

然后把杯子倒过来,一滴不剩。

“好!”

“野哥牛逼!”

胖虎带头鼓起了掌,其他人也跟着起哄。

林-溪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
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。

那顿饭,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。

只记得最后,我是被胖虎架出去的。

我吐得一塌糊涂。

吐出来的,是酒,还是心里的不甘和委屈,我自己也分不清。

之后的几天,我开始忙着填报志愿。

我爸妈拿着我的分数,研究了半天,最后建议我报上海的一所。

“这个学校的计算机专业全国顶尖,你数学好,适合学这个。”我爸说。

我无所谓。

去哪里都一样。

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就行。

我不想再看到林溪。

我怕我做不到“绕道走”。

我怕我看到她,就会想起那个愚蠢的赌约,和那个被我搞砸的一切。

然而,命运似乎总喜欢开玩笑。

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,胖虎又给我打了个电话。

“野哥!我操!你猜怎么着?”

“说。”

“林溪也报了上海!她报的复旦!跟你一个城市啊!”

我的心,又“咯噔”一下。

上海。

那么大的一个城市,应该……碰不到吧?

我这样安慰自己。

开学前,高中班级又组织了一次聚会,算是最后的告别。

我本来不想去,但胖虎死活把我拖去了。

在KTV的包厢里,我又见到了林溪。

她好像瘦了点,也黑了点,听说是去云南旅游了一趟。

我们没有说话。

我坐在角落里,她坐在另一头。

中间隔着好几个人,像隔着一条银河。

我遵守着我的诺言,全程没有跟她有任何眼神交流。

聚会快结束的时候,大家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。

瓶子转啊转,最后,指向了我。

“周野!真心话还是大冒险?”

“真心话。”我说。

“好!”起哄的男生又来了,“高中三年,你有没有喜欢过谁?”

所有人都看向我。

也包括,坐在对面的林溪。

我沉默了。

包厢里很吵,音乐声,嬉笑声。

但我的世界,却很安静。

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
一下,又一下。

我抬起头,目光越过人群,第一次,主动地,看向了林溪。

她也正看着我。

眼神里,没有了之前的挑衅和复杂。

只有平静。

像一汪深潭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拿起了话筒。

“有。”

我说。

“我喜欢了林溪,整整三年。”

全场哗然。

所有人都没想到,我会这么直接地承认。

胖虎在旁边用胳膊肘捅我,一脸“你疯了”的表情。

我没理他。

我只是看着林溪。

她的脸上,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
我放下话筒,对着她,笑了笑。

然后,我站起身,走出了包厢。

我没有回头。

我怕一回头,眼泪就会掉下来。

周野,你是个输家。

输家,就该有输家的样子。

坦坦荡荡地承认失败,然后,潇洒地离开。

这大概,是我最后能为自己保留的一点尊严了。

大学开学,我拖着行李箱,来到了上海。

这是一个繁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。

高楼林立,车水马龙。

我很快就适应了大学的生活。

上课,去图书馆,参加社团,和室友开黑打游戏。

我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,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。

我没有刻意去打听林溪的消息。

我知道她在复旦,离我的学校,坐地铁要一个多小时。

我想,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。

然而,大一上学期的期中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

“喂,是周野吗?”

一个清脆的女声。

我愣了一下。

这个声音……

“我是林溪。”

我的心脏,又一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有我电话?”

“问胖虎要的。”她说。

“哦……有事吗?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
“你这周末有空吗?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
“什么忙?”

“我的高数……有点跟不上。听说你们学校的数学系很厉害,想请你……给我补补课。”
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林溪。

那个年级第一,那个高考赢了我的人。

居然,要我给她补高数?

这世界是玄幻了吗?

“你开什么玩笑?”我说。

“我没开玩笑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,“大学的高数,跟高中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。我有点吃力。我知道你数学一直比我好,所以……”

我沉默了。

我想起了高考那道题。

原来,在数学这条路上,我终究还是比她有天赋一点吗?

“可是……”我犹豫了,“我们的赌约……”

电话那头,她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
“我都来上海了,还怎么让你绕道走?难道在地铁里碰到了,你还要跳车吗?”

她的语气里,带着一丝调侃。

我竟然,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

“那……好吧。”我听见自己说,“时间地点?”

“周六上午十点,复旦南区门口的星巴克,可以吗?”

“可以。”

挂了电话,我站在宿舍的阳台上,吹了半天的冷风。

我还是没想明白。

林溪,到底想干什么?

周六那天,我特意换了件新买的卫衣,还抓了抓头发。

室友看到我,吹了声口哨:“哟,野哥,这是要去约会啊?”

“约个屁,去当家教。”

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那家星巴克。

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点了一杯美式。

我看着窗外复旦大学古朴的校门,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
十点整,林溪准时出现了。

她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,头发烫成了微卷,脸上化了淡妆。

和高中时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相比,多了几分成熟和知性。

她走到我对面坐下,把一本厚厚的高数书放在桌上。

“谢谢你肯来。”她对我笑了笑。

“不客气。”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掩饰自己的紧张。

“我们……从哪里开始?”我问。

“就从极限这里吧,我感觉我脑子要炸了。”她指着书上的“ε-δ”语言,一脸痛苦。

我看着她苦恼的样子,突然觉得有点好笑。

原来,学霸也有搞不定的时候。

我拿起笔,开始给她讲。

“你看,这个ε,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无限小的误差范围。德尔塔呢,就是你要找的那个x的范围,只要x在这个范围里,函数值和极限值的差距,就一定在那个误差范围ε之内……”

我讲得很投入。

大学这几个月,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专业课上。

这些高数知识,对我来说,已经驾轻就熟。

林溪听得很认真,时不时地点头,或者提出自己的疑问。

阳光透过玻璃窗,洒在她的脸上,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。

我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仿佛又回到了高三的那个教室。

她拿着卷子,走到我面前,问我问题。

只是这一次,我们的身份,好像调换了过来。

讲了两个多小时,林溪总算是对极限的概念有了一点感觉。

“天啊,周野,你讲得比我们老师清楚多了。”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我,“你简直就是个数学天才。”

我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。

“还行吧,就是喜欢琢磨这些。”

“那……”她看着我,眼睛亮晶晶的,“以后,我还能再请教你吗?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
“太好了!”她开心地笑了,“为了表示感谢,我请你吃饭吧!”

我本来想拒绝,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,拒绝的话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“好。”

她带我去了复旦附近的一家本帮菜馆。

菜很好吃,但我们俩,都有点心不在焉。

吃着吃着,她突然开口了。

“周野。”

“嗯?”

“高考散伙饭那天,你说的……是真的吗?”

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。

我放下筷子,看着她。

“哪句?”我故意装傻。

“就是……你喜欢我那句。”她的声音很小,脸颊泛红。

我沉默了。

都到这个份上了,再否认,就太没意思了。

“是。”我点点头,“真的。”

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“高一,你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的时候。”

她愣住了,似乎没想到会是那么早。

“为什么……从来没告诉过我?”

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
“告诉你?然后呢?让你看我笑话吗?那时候的你,是天上的星星,而我,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。”

“你不是尘埃。”她认真地说,“你一直很优秀,只是你自己不知道。”

“是吗?”我看着她,“那我们的那个赌约,又算什么呢?在你眼里,我是不是一个为了赢,不择手段的投机小人?”

我把心里积压了很久的话,问了出来。

林溪沉默了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开口。

“不是。”

她摇了摇头。

“其实,那个赌约,是我故意的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我就是想激你一下。”她说,“我能感觉到,你好像对我……有意思。但是你这个人,太骄傲了,又太别扭,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。我想,只有用这种方式,才能让你正视我,也正视你自己的感情。”

“至于高考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我承认,我当时很有信心赢你。但是,当我看到你为了这个赌约,那么拼命努力的时候,我心里……其实挺开心的。”

“那道数学题,我也听说了那个传言。但我没信。”

“我相信,真正的实力,不是靠某一次的投机取巧,而是靠日积月累的努力。事实证明,我是对的。”

“周野,你数学天赋比我好,这一点我一直承认。但你最大的问题,是心态。你太想赢,太急功近利了。所以,你才会输。”

她的一番话,像一把锤子,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心上。

原来,她什么都知道。

她看得比我透彻得多。

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猎人,其实,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猎物。

而她,从一开始,就站在一个更高的维度,看着我上蹿下跳。

我苦笑了一下。

“所以,你从头到尾,都在看我笑话。”

“不是笑话。”她摇摇头,眼神很真诚,“是……欣赏。”

“欣赏我像个傻子一样,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?”

“是欣赏你的那股劲儿。”她说,“我喜欢看你为了一个目标,全力以赴的样子。虽然……你的目标有点幼稚。”

幼稚?

我为了那个吻,差点走火入魔。

在她眼里,竟然只是“幼稚”?

我心里又是一阵发堵。

“那你现在找我,又是为什么?”我问,“为了继续欣赏我的‘幼稚’吗?”

“不是。”

林溪看着我,突然笑了。

她站起身,走到我身边,然后,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俯下身,在我的脸颊上,轻轻地亲了一下。

温热的,柔软的触感。

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。

我的大脑,又一次当机了。

我像个石雕一样,僵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
“这个,是补给你的。”

她在我的耳边,轻声说。

“虽然你赌输了,但是……我愿赌服输。”

说完,她直起身,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。

“现在,我们两清了。”

“从今天开始,我们重新认识一下。”

“你好,我叫林溪。”

她对着我,伸出了手。

阳光从窗外照进来,她的笑容,比阳光还要灿烂。

我看着她,看了很久很久。

心里的那些不甘,那些委屈,那些自以为是的骄傲,在这一刻,都烟消云散了。

我终于明白。

我输掉的,只是一个幼稚的赌局。

而我赢得的,或许是整个未来。

我伸出手,握住了她的手。

她的手很软,很暖。

“你好,我叫周野。”

我说。

“很高兴,重新认识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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