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的冬天，天黑得早，事往往起在黑里。人和事，也不光是黑吃黑这么简单——有时候你以为已经看透了，其实全是误会。赵红兵这人，侦察兵出身，穿过制服也换过皮鞋，但一生最难解的，不是江湖恩怨，而是自家兄弟之间那点说不清的事儿。你说他脑子一热踹翻了银行的腐败领导，这气劲儿你佩服吧？可是，转头为了个侄儿跟人结交“袁老三”，他居然装聋作哑。有人说，这人是狠。可谁要真觉得江湖靠的只是一股狠劲，那还真小瞧了这帮东北汉子。

赵红兵其实挺普通：从部队退下来的那年，人还拎着行李站在火车站门口吹风，心里打鼓，琢磨着以后该咋办。结果混了几年社会，真让他打出了名头。银行里本来工资不高，他偏不惯那个贪得跟蛀虫似的头儿，二话不说踹了一脚——不是戏里那种拖拖拉拉，真的是直接进了看守所。半个月，够他琢磨日子。出来以后，头也没低下，反正他这人，打骨子里带着点不服管。

倒霉事还在后头。兄弟刘海柱跟李老棍子起了冲突，赵红兵仗义出手，结果把人扎伤了。两年半的牢，没讨谁的好，家里人也寒心——他妈在电话里呜呜咽咽，媳妇跑得干净。可这玩意儿说来也怪，等他二进宫出来，江湖上倒认他了。不少人等着看热闹，盼着他栽，可偏偏赵红兵越挫越勇，“陈卫东、赵山河”这种牛皮哄哄的，对他来说是练手——一顿收拾，彻底立住了威风。

这几年东奔西窜，他的老伙计大多也都被命运拽着往前扔。沈公子，外号小北京，打架全凭爱好，没人见他真图啥好处。生意做得比谁都精明，嘴碎点子多，劝过赵红兵开饭店，也一块儿倒腾过房地产。可真动手的时候，这人永远站在最前头。真要说女人这点事，沈公子追三姐几乎被全城当笑话。最后娶了兰兰，一夜之间跑回北京避风头。那年张岳出事，他溜得最快，说是等赵红兵归来，哥儿几个再聚。

要说张岳，这男人一路打到枪毙，可真不是演电影。出道的时候，家里人就跟他说，这条路九死一生。可他只认“谁怕谁”？和铁路帮干、刀拼张浩然，捅过谁都认。仗打多了，下手没个轻重，后来干脆没人敢惹他。可惜狗血得很，最后因为“袁老三”的兄弟被打死，栽在了自己一句气话上，一群兄弟他从头带到尾，散了筵席，也没人陪他走完最后一程。李洋带着孩子熬啊熬，张岳那点余威也消耗光了。

有时候人生最难的不是跟对手过不去，是跟自己人较劲。李四——这个在江湖上不多见的“闷葫芦”，骨子里的狠劲只有熟人知道。谁都觉得他冷静，其实他身上缠的仇和怨比谁都多。为了帮兄弟报仇，能一把打掉老五的牙，切了人家手指，说狠就狠。可你要问他后悔不？怕是只有他自个知道。李四最后栽在李武手上，也算天意弄人。全城都说“阎王好见，小人难缠”，李四混了一辈子大风浪，竟然栽给卧底的兄弟。

这世界是不是命数？你比如费四。从小一身蛮力，脾气火大，说话不拐弯抹角。二虎那号人都能被他掰断刀，还一口气挑断脚筋。赌场里“艹泥马”一嗓子，居然直接抽了吴老板，把场子都压住了。可惜人这玩意，谁牛谁玩不过命，三虎打黑材料，他也进了局子。至于小纪，纪东海，人不显眼，一辈子被扎得跟筛子似的，就是死不了。兜兜转转竟然做起了古董，连烧仿真都赚钱。这年头，下海也分良心坏心，他倒是图个心安理得。

兄弟几个最能“装”的，要数孙大伟。体型一看就是那种胖到脑门冒油，嘴里一天没正经话。打架倒霉，但兄弟有急事他绝对不上后。费四赌场里豪赌能腰斩几十万，李四李武都散了，他坐在轮椅上还倔着不吐口。“讲义气”这口号喊得好，可真到自己挨打，谁心里不怕？

李武，也许是最懂人心的。嘴甜人精，头脑灵活。打架不太行，但结交关系，一点没输过。待兄弟远了点，却能照顾到张岳媳妇和孩子。走到最后，却是自家兄弟间的恩怨——失手打了李四，自己也没落着好，倒在了王宇手上。

说说刘海柱，三扁瓜。满身正气，脾气跟电焊似的，轰一下就亮。有钱有义气，哥们兄弟有事，他不皱眉借钱。帮赵红兵打下那一摊子，结果后来也捞了一身麻烦。最冤的还是后头，自己为了赵红兵又进号子，出来还被报复打残。这年头，“哥们义气”四个字，真要说白了，就是麻烦多。

这些人啊，谁都不是戏里那种脸谱：不是彻底的狠，也不是烂好人。比如那大虎二虎三虎，都是死磕到底的筋头。三虎输多了赌，举报费四，结果被张岳手下收拾了一通。二虎先是被打瘸，后又双腿报废。这“江湖规矩”，说白了就是谁先怂谁倒霉，谁能忍住最后的气就能站着。

李老棍子更是个狠茬子。以前是黑道一哥，倒腾文物，手下能动刀的全是亡命徒。暗地里干的事数不清，最后还不是被人报了老账，栽在了警察手里。

还有陈卫东、赵山河这几位，玖曲回肠，跟电视剧一样。人前人后两副皮，身上都带着狠劲，兴许今天打得火光四溅，明儿就烟消云散。你看看赵山河这结局——练到全城皆知的单挑王，最后被珲春几个毛学生打了个高位截瘫，老婆阿娇也看破世情，把孩子喂了药。你说，江湖够凄惨，偏偏不是最狠的人死得最光彩。

写到这儿，也不想唠太多大道理。这一个个名字，散在东北那大风里，有的变成笑谈，有的成了别人眼里的警示——你说人能不能跟命斗？或者，江湖的事，到最后原来也只是自家小情小义。兄弟之间吵，两口子过不下去，仗义走四方，最后都是一个人扛着过。

至于开头那道题——赵红兵为啥不管自家侄子和袁老三混？也许他不是没看见，而是觉得有些路得自己走完才懂。人这一生，仗义和算计，总是拉拉扯扯。谁没成年轻气盛过？谁说的都是对的？天黑的时候，没人知道下一个是谁倒下，也没人能劝动该走的人。江湖是黑，心还挺热。你信吗？